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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,此部作為自己2020年的第一部電影,真的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(當然總統大選的結果也是)
標題是聞天祥老師在鏡週刊的影評下的,覺得非常貼切,此部絕對是繼《以你的名字呼喚我》之後,最美麗動人的同志愛情電影,甚至遠超出當初CMBYN與Carol帶給我的感動。
基本上同志題材的電影我敢說自己看得不少,但這卻是第一部讓我想落淚的作品。(我對愛情題材的哭點很高的)
劇情就不多說了,都查得到,就說些我的觀影流水帳與藍色窗簾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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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幅畫-那些父權的凝視
一切開頭源自於急於把女兒嫁到異國他鄉的母親,母親在父權思想底下曾經的受戕害者轉變為加害者,將那個時代女人的命運從自己身上複製到兩位女兒身上。如果畫像被男方認可,這門親事就訂下了,想當然,這幅畫必須以男性的眼光去賞玩、去評價畫中的女人;而女人只能是被凝視的客體,命運操之在看畫的人,也就是男性。然而,前一位畫家沒辦法完成他的作品,因為Héloïse不願意被畫,因為他不甘願成為附屬品,他嚮往平等,就算在修道院裡也甘之如飴;他嚮往自由,就像他為什麼一看到大海就不顧一切地往前奔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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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幅畫-Not everything is fleeting, some feelings are deep
本來只是想辦事拿錢的Marianne在朝夕相處後漸漸失去了客觀,開始同情起這位無法掌控自己人生的千金小姐,尤其是本年度撩妹金句:「我在獨處時感受到了你所說的自由,卻也感覺到了你的不在。」(In solitude, I felt the liberty you spoke of, but I also felt your absence.)從Héloïse口中說出之後,M的心逐漸開始動搖:他這樣做是對的嗎?把他與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對象送作堆?更甚者,他可以對自己的模特有著工作以外的感覺嗎?
「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?」(is that how you see me?)
「不只是我,還有畫肖像畫的規則,色彩和對於光影的運用」(It’s not only me. There are rules, conventions, ideas.)
「意思就是沒有生命」(You mean there’s no life? No presence?)
「 感覺只是曇花一現,一味追求生命力的畫像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失去真實的本質」(Your presence is made up of fleeting moments that may lack truth)
「並非一切都是稍縱即逝,有一些感覺是刻骨銘心的。這幅畫並不像我,可以理解,但他居然出自於你手,對此我感到難過。」(But it’s sad that it isn’t close to you.)

他將第一副未完成的畫作從心臟處點燃燒掉了,就像他想燒掉心中揮之不去的雜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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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幅畫-愛人或詩人:不要後悔,要記得
隨著母親的暫時遠離,第三張畫創作的過程中,兩人之間的曖昧愈轉濃烈:在當H問M有沒有嘗過愛情的滋味,M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裡、在當M想悄悄畫下H的睡顏時H睜眼,兩人相對無語之中(這邊完全就是鐵達尼既視感哈哈)、當H表明兩個人的立場是一樣的,妳在畫布上畫我,我也在心中描繪你的時候、當M講著那些他平常會逗模特開心的陳腔濫調,但那句你真美大概是發自肺腑時......愛在這五天內急劇發酵,像是蘇菲刺繡上的那些花般盛開。三人相處的美好時光,是建立在神話之上、一個陰性的烏托邦。
篝火晚會我認為是本片醞釀已久的第一個高潮(真的醞釀很久,此時電影已經進到2/3⋯⋯一度擔心會不會就這麼結束了)伴隨著女聲如咒語般的詠唱,篝火熊熊燃燒一如兩人心中壓抑已久的慾望,穿過火焰的凝望讓我想到Carol那茫茫人海中的對視,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。對彼此的感情由這一夜開始由暗轉明,Orpheus牽起Eurydice的的手準備逃出冥界。
那個在岩洞中的吻我就不多說了,多美多壓抑。接下來幾天的時光彷彿擦上野宴買的草藥,時間被拉的好長好長,就像CMBYN故事發生的那個夏天。

H:「你內心希望我反抗不是嗎?」
M:「是」
H:「那你敢親口對我說嗎?回答我。 」
M:「我不能。」
花枯萎了,暗示著兩人的相處即將進入尾聲,本片的第二個高潮我認為是海邊的那場戲。
「原諒我」在耳邊反覆低語呢喃,淚水與被風吹亂的髮絲交纏,畫面絕美又讓人心碎。
離別之夜,本片第二撩妹金句出現:「你曾問我是否知道愛人的滋味 我想回答你:是的 並且從未是過去 而是現在。」(When you asked if I had known love, I could tell the answer was yes, and that is was now )
不過,H第一次想親吻M到底是什麼時候?多年後,韋瓦第夏之第三樂章如狂風驟雨般的音符落下,導演給了我們解答,Héloïse長久以來心中的痛苦,掙扎與不甘表露無遺,回憶閃現,就像那座島上、大海拍打著礁岩般一波波侵蝕他的心,凝結成淚水慢慢滑落,不過痛到最後竟也軋出一絲甜蜜來。最後一幕賦予我們對這段已逝的愛情做最後的凝視,也讓我想起在爐火前心碎的Elio。長達一分鐘的長鏡頭,思緒百轉千迴,離別已是永恆,剎那成為不朽,交響樂嘎然而止,Eurydice再度墜入幽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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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電影教你什麼是愛,有些電影帶你見證愛,而有些電影,在短短兩個小時中,帶你愛過一遍:從一開始觀看與被觀看對象之間充滿了隔閡,隨著情愫滋長逐漸模糊主客體的邊界,就像野宴上那首歌,從一開始的低鳴,慢慢共振,最後點燃的裙擺燒出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愛。多年後餘溫還殘存在那雋永的P.28。
一部缺乏男性角色的電影,結構仍建立在父權的壓迫之上,也因這種限制讓兩個女人之間的凝視與感情越發美好且純粹,掌握不了男體就被屏棄再創作出偉大的作品之外嗎?答案當然是否定的。
一部缺乏音樂的作品,全片只有兩處有背景音樂(我其實很重視電影裡的音樂性)但都是點睛之處,就像導演Céline Sciamma所說:「情感本身已具音樂性。」劇中每個臉部特寫,肢體語言與美到令人屏息、像一幅幅油畫的畫面,皆帶給我一場感官上有別於以往觀影喜好的饗宴。
我最喜歡的就是那篇希臘神話中Orpheus與Eurydice的隱喻。
離別之際,Marianne聽見呼喚轉過身,明知道這一眼即是永別,還是想確認他是他心目中的那個穿上嫁衣、美麗的樣子嗎?他看自己的眼神仍然炙熱如昔嗎?他是詩人,選擇將這段戀情永遠變成回憶。Héloïse是戀人,明知結果會再度墮入黑暗,我只想要妳再看我一眼,因為我們只剩當下。

 

 

「也許是她說的,」
「轉過頭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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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

總之被燃燒女子的畫像燒得體無完膚,大概是我的年度最美電影(沒錯我是在2020年看的,應該很難被超越了)
現在都還有場次,大家真的要把握機會啊!!!
最後,我絕對不會承認是當初是因為冏冏子說有Emma Watson露點才去看的(大笑)
(看完發現不只Emma Watson,還有Kate Winslet+ Emily Blunt+ Billie Eilish(???)的露點呢!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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